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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6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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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6 章

距離到底是太近了,他冷冽強勢的鼻息甚至烘在她的臉頰上。

壓迫又逼仄。

沈歲歲臉兒被灼出熱意,浮了妖冶的粉緋。

她又不禁想起兩人在幽閉石室的吻。

什麽都看不見聽不見,充斥包裹著整個人的只有他的味道,他的氣息……

還有那滑膩膩滾燙的觸感,無論逃到哪兒都逃不開被吸吮的命運。甚至到了最後,自己的舌頭還被帶著入了他的唇縫裏纏/綿。

真的親得很烈,又很深。

親得她舌根發麻,五臟六腑似都要被狠狠的吮狁出來。

想到這,沈歲歲頭皮發麻,臉兒愈燒愈紅。雖是如此,卻仍抵不住去想那些畫面、那樣靡旎的嘖咂水聲……

兇猛的身軀禁錮她的力道也宛若現在這般,是絕無可能有一絲逃脫機會的。

她知道這一切都是錯誤的,卻偏偏該死的留念……

留念那個吻,留戀吻的感覺。

愈是想,沈歲歲手心掐得愈緊,一排濃密蝶翼撲朔得愈是急促。

半晌,聽見蕭韞庭一聲低笑,鼻息映在她的唇瓣上。

沈歲歲緊繃起來,牢牢閉著眼睛。

然卻聞蕭韞庭似笑非笑道:“今日歲歲這唇,也如這手兒一般頑劣。”

一字一頓,沈磁嗓音清晰的迎入耳際。

邊說著,那只箍住她手腕的大掌已下移至了她緊握成拳的手。

大掌包裹著小手,一大一小,力量之懸殊,卻又詭異的旖旎多姿。

此刻,沈歲歲是又害怕卻又病態的沈淪。今日她的唇無意蹭在他臉上兩次,可那不是她故意的。

“九叔……”

她孱顫發聲,被蕭韞庭話音打斷:“九叔給歲歲一個機會。”

給她一個機會,也給自己一個機會。

音色晦澀,恢覆了往日的肅穆寒重,可沈歲歲卻從其中聽出了蟄伏暗藏著密不透風的鷙邪。

沈歲歲心下發顫,機會?

什麽機會?

她疑竇不已,眼前將她籠罩的緩緩退散,轉而她聽見皂靴落在地板的聲音。

男人氣息遠去,她無法遏制生了些陌生的不舍之感。

這種情愫稍縱即逝,待她想捕捉時,蕭韞庭已經走到門口。

沈歲歲幽幽掀起眼來,在臨近人踏出去之際,終是說了聲:“今日歲歲又給九叔添麻煩了,多、多謝九叔。”

男人身形微頓,似微側眸看她一眼,而後高大身影消失在門口。

很快,屋內充斥的冷檀香也隨之消散,沈歲歲凝著門口的方向,有些恍惚,心也有些說不上來的空缺。

果然,怪病是離不得解藥的。

這兩日發生了太多,她無意和蕭韞庭也經歷了不該發生之事。

蹙眉思緒半晌,沈歲歲也理不清什麽頭緒來,伸手摸了摸唇瓣,上面還殘留著方才蕭韞庭拂過的觸感。

不僅如此,還有些泛腫的刺辣,是因為親太狠了。這麽久了,竟還未完全消下去……

沈歲歲臉仍是燒得厲害,斂眸瞧了眼自己的手腕,方才不過被蕭韞庭的手握了一下,竟儼然一圈紅印子,在白嫩的肌膚上,惹眼又刺目。

直到聽見門再度打開,蕭六夫婦一同進來。

沈歲歲立刻迎上去,起身的瞬間已將臉頰上的悵惘愁思盡數收斂。

“阿娘!阿爹!”她喚道。

於蕭國府這麽多年,蕭六夫婦含辛茹苦將她養大,這份天大恩情,她也早已改了口。

“歲歲你和……”

蕭六爺下意識想問她和蕭韞庭之事,然話音遏在嘴邊,被蕭六娘一記冷光掃了過來。

他訕訕閉了嘴,站在蕭六娘身後。

只見典雅素凈的夫人將少女拉著左右看了看,又上下巡梭一番,眉眼漸漸止不住有些酸澀。

“你這一趟去尋醫回來,怎弄成了這副模樣?”

方才和蕭九幾經斡旋,而今也總算是得以看見自家養女的臉了。

只是,本就不大的小臉而今更瘦了幾分,加之身上沾了雨,看起來甚是狼狽憐弱。

“阿娘,歲歲沒事,就是雨太大了。”

沈歲歲安撫一笑,想起自己出府征得二老同意時,是以去普陀山尋醫治腹痛之癥的緣由。

可事實上,普陀山未去成,還險些淪為別人的玩/物,再也回不來了。

“倒是您,阿娘,”

沈歲歲抿了抿唇,移開話題,“您的腿疾如何了?這兩日下雨潮寒,可痛過?”

蕭六娘搖了搖頭,捏著繡帕替少女擦著臉上的雨漬,嘴裏念叨著:“這兩日在外頭怕是也沒吃好,聽老九說,你和青玉那丫頭遇上了歹人,好在相安無事回來了。

話說回來,怎麽沒看見青玉那丫頭?”

話音擲地,沈歲歲眼波微泛起一絲漣漪,須臾,緩緩道:“阿娘,那土匪實在是蠻橫無理,幸得九叔伸出援手這才逃過一劫。

不過青玉她……崴傷了腳,舟車勞頓,一下馬車便讓她回房裏歇著了。”

沈歲歲說完,斂下了眸,撒謊這事她還是做不熟稔的,而青玉遭遇的事……暫時也不能讓更多人知道。

“傷得這般重,可需請個郎中瞧瞧?”

“不用了阿娘,”

沈歲歲連出聲,似覺得自己反應過於大,又伸手握住了蕭六娘的手,想了個合適的措辭。

“九叔他已經為青玉請郎中瞧過了,靜心修養些時日便好了。”

“既是如此,那便先這樣吧。倒是歲歲你,衣裳這般濕了,阿娘叫人給你步好洗澡水,趕緊去泡泡暖暖身子……”

“知道了,阿娘。”

沈歲歲眼眸澄澈,嗓音輕輕的,看起來極是乖軟。

待侍女上來,沈歲歲欠了個身便移步朝凈室走。

輕盈步態有些快,她還擔心阿娘又問這趟外出遭遇。

回府與真正兇手對峙雖是重要,可更重要的是,青玉現在的狀況,絕不能被人瞧了去。她的名節,必須得保住了!

嬌裊身影消失在隔斷盡頭,蕭六娘柔和面色凝重了些,道:“看來確實是老九從土匪手中救下了歲歲。”

“難不成,你還懷疑老九所說有假?”

“近些年朝堂不安,邊境也亂得厲害,他在外頭東奔西走,幾年看不見人影,怎這次就這般巧?”

“五年前回來,從老國公手裏接掌了整個蕭國府,這次回來,不知是又為了什麽……”

蕭六聽罷,微微蹙起了眉,聲音壓低了些。

“話說的也對,據說前陣子烏桓秘密送來了一批軍械丟失,莫不是為了調查此事?”

“軍械?”

蕭六娘緊抿著唇,神色更是凝重,“若是軍械,那便更麻煩了。”

兩國向來不和,明裏暗裏較著勁,都等著機會起兵,烏桓秘密送來的貨,是要給誰?那人要烏桓的軍械又是幹什麽?

“不管你九弟要幹什麽,但絕不能害了歲歲。”

蕭韞庭平白無故願出手,他可不是會有善心的人。還有方才將人帶回來的姿勢,實在是,驚人心魄。

從古至今,哪裏會有八尺男兒將一個嫩生生的妙齡姑娘似孩童那樣抱在懷裏的?!

想了許久,蕭六娘也未有何頭緒,更摸不透猜不著蕭韞庭所想。

她嘆了口氣:“只希望這次他回府別是什麽壞事。”

……

一場春雨浩浩蕩蕩,總算是歇了幾分,秀雅居室清香四溢,熏爐裏摻了特殊材質的香丸燃得如火如荼,裊裊輕煙似帶走了些暴雨過後的潮意。

緊闔的窗欞外,小雨淅淅瀝瀝而下打得樹葉枝叢沙沙作響。

如此的夜晚該是一個好眠,然烏木架子床上的少女蹙緊了眉,濕汗黏濕了額間碎發。

時隔兩日,她又開始做那樣的怪夢了。

夢中的男人仍是他。

容顏無雙,峻拔身姿亦完美如雕像,縈繞周身的寒岑肅穆令人不寒而栗。

是他,可又仿佛不一樣了。

以往夢裏的他,到處都是冷的,高高在上的疏離感如霜毸襲人。

可今日,那雙沈如墨玉的幽眸卻在黑暗中隱現出獵食者的血光。

高大的身軀立在榻側,骨節分明的指撩著垂幔輕紗。

太具有侵略性,又太過的令人望之退避三舍。

這個夢真實的如在現實。可苦楚窒息,沈歲歲是無暇想那麽多的,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舉止。

“九叔。”

她撐著發軟的藕臂坐起身,薄被似如流水滑下,露出僅著小衣的春景。

柔嫩纖長頸項流暢,瑩潤似雪落瓊宮般白膩。

得不到男人答覆,她又自顧自喚了聲,似如沒骨頭似的朝陰影爬了過去,而後又化作一灘春水似的擠進男人懷裏。

如無數個夢境一樣,雙臂緊緊抱著勁腰,愈收愈緊,總算好受些了。

“九叔……”

她擡起眼來,鮮潤紅唇在鎏臺燭燈映射下瑩澤生光。

“歲歲小小年紀這麽不學好?”

男人說教她,暗啞低沈的嗓音滾燙的烙進她心裏。

“九叔,求您了,救救歲歲。”

她不管不顧,只癡迷又敬奉神明般的仰望他,看著近在咫尺的殷紅薄唇。

一張一翕,似春水撩過漣漪,激起令人心動的滋味。

她好想再嘗嘗其中蠱惑,如此想著,她便也如此做了。

柔軟小手牽住了男人的大掌,而後往下拉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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